蕊初扳着手指一数,惊道:“那,那这屋子里岂不是有几百个恶鬼?” 老者缓缓道:“最奇怪的是,灵堂前都点了蜡烛。” 黄色-=文学 永久地址 huangsewenxue.com 最新地址--免地址发布:huangsewenxue.net 自动回复-地址邮箱:bijiyinxiang@gmail.com 身旁一名汉子道:“我们先前进去时,蜡烛明明没点著。” 那老者道:“你们没记错?” 四名汉子你瞧瞧我,我瞧瞧你,都摇了摇头。那老者道:“不是有鬼,咱们遇上了高人。顷刻之间,将三十几座灵堂中的蜡烛都点燃了,这身手可也真敏捷得很。” 高桂笑道:“或许是几百个女鬼一齐点的。” 蕊初吓了一跳,靠得高桂更紧。老者奇道:“你难道不怕么?” 高桂道:“怕,怎能不怕,只不过有你们大家在,又有什么好担心的?” 老者皱眉不语。 雨声之中,东边屋中忽然传来了几下女子啼哭,声音甚是凄切,虽然大雨渐沥,这几下哭声却听得清清楚楚。 蕊初只吓得张口舌,脸色大变。 众人面面相觑,都是毛骨悚然。过了片刻,西边屋中又传出女子悲泣之声。饶是高桂明知结果,也是遍体生寒,前世爱看鬼片,港片日片看了不下上千部,今日这才真正身临其境,比之电视屏幕上要来得有效果得多。 老者见了他疑惧神情,心中暗暗好笑,这小子大言不惭,原来是假装的。那老者嘿嘿一笑,突然大声道:“咱们路经贵处,到此避雨,擅闯宝宅,特此谢过,贤主人可肯赐见么?” 这番话中气充沛,远远送了出去。过了良久后面没丝毫动静。 那老者摇了摇头,大声道:“这里主人既然不愿接见俗客,咱们可不能擅自骚扰。便在厅上避一避雨,一等天明雨停,大伙儿立刻便走。” 说着连打手势,命众人不可说话,侧耳倾听,过了良久,不再听到啼哭之声。 一名汉子低声道:“章三爷,管他是人是鬼,一等天明,一把火,把这鬼屋烧了便是。” 那老者摇手道:“咱们要紧事情还没办,不可另生枝节。坐下来歇歇罢!” 众人衣衫尽湿,便在厅上生起火来。有人取出个酒葫芦,拔开塞,递给那老者喝酒。 那老者喝了几口酒,斜眼向高桂瞧了半晌,高桂笑道:“你瞧我做什么?” 老者道:“你从北边来,在路上可曾见到一个和你年岁相仿的太监么?” 此语一出,蕊初登时变色,高桂紧紧握住她手,手指尖在她手背上轻轻划圈子,蕊初感受到他的平静,心下稍安。 “呵呵,老爷子,你这话可不地道啦。大清的规矩,太监一出京城,就犯死罪。太监们可不像明朝那样威风十足了。现下哪个太监敢出京城一步的?” 顿了一顿,又道:“老爷子,你满世界找小太监做什么?那太监是你儿子么?” 老者面色铁青,要知道,谁家肯送儿子去做太监的,那不就是骂人断子绝孙么?身旁的十余名汉子一齐发怒,大声骂道:“小崽子,你活腻味了是不?你爹妈没教你做人么?” 高桂知道,这鬼屋里住的可都是那些被鳌拜害死之人的家眷,若是自己不表露身份,只怕人家便不会叫了自己去问话,最后还送个漂漂亮亮的小丫环出来了。所以他才这般嚣张高调,便是要引起里面人的注意。 “哈哈……我说各位,你们这三更半夜的还要赶路,是去哪里啊?是不是要捉那个在北京城里大大有名的小桂子公公啊?可别说不是,北京城里的小太监,只有一位大大的出名。他大名儿传遍了天下,想来你也听到过,那便是杀了奸臣鳌拜,立了大功的那一位小桂子了。” 老者面色阴沉下来,道:“你认识他么?” 高桂哧地一笑,道:“我说你们是怎么办事的,小桂子长什么样,你们也不打听清楚就想捉人?枉自活了一大把年纪,实话告诉你,你要找的那个玉树临风小郎君,义薄云天小白龙的小桂子,就坐在你面前了。” 众人轰地一声乱了,人人拔刀抽剑,将高桂和蕊初团团围住。老者哈哈笑道:“你这小子,也不知是仗着哪个的名头,居然要来找死,你就那么想死么?冒充那个小崽子对你有什么好处么?” 高桂奇道:“你不相信我就是小桂子?” 老者冷笑道:“小桂子是太监,你若是太监,刚才怎能在破庙里和这小妞儿胡天胡地?” 蕊初俏脸通红,啐道:“哪个胡天胡地了!” 高桂嘿嘿笑道:“本大人就好端端地坐在你面前,你居然狗眼不识泰山,好笑好笑……” 姓章老者阴阴一笑,霍然站起,道:“不管你是与不是,今儿个你都走不掉了。” 他这一站,手下十几人跟着都跳起身来。那老者喝道:“都拿下了!一个都不能放走。” 蕊初跳了起来,娇喝道:“谁敢伤我家大人!” 身形前冲,向左一摇,一拳将一名汉子打得口中喷血,顺手夺过他朴刀,踏前一步,一刀便抹了另一名汉子咽喉,蕊初几下杀人,动作迅捷,干净利落。 那老者想不到一个娇滴滴的小姑娘武功这般高强,不敢大意,口中呼喝着众人上前阻拦住蕊初,在腰间摸出一对判官笔,双笔互擦,发出滋滋之声,向仍是端坐在椅子上的高桂袭去。 高桂吃了一惊,蕊初武功不弱,那些人人数虽多,却是平庸之极,想来不用多久便能取胜,但见那老者向自己奔来,老胳膊老腿的,动作却是不慢,急忙站起,移身到椅子后面,顺手提起椅子向那老者掷了出去。 这一下情急,高桂只觉体内的内力立刻顺着手臂激发而出,椅子竟是在瞬间变得轻了无数倍,这一掷,风声呼呼,偌大一把椅子竟是飞一般砸中那老者,饶是老者武功不弱,竟躲避不开,“轰”一声,椅子四分五裂,老者额前挂彩。 老者遭这一击,惊异道:“你果然便是小太监!能手刃大清第一勇士鳌拜,果然是有些门道。” 高桂第一次感觉到内力如此好用,一击即中,心中说不出的爽快,正欲信口胡吹几句,那老者已双笔交错,复又冲上前来。高桂刚才大发神威,底气大足,从靴子里摸出匕首,大喝一声迎了上去。 他这一头脑发热,却是将蕊初吓得不轻,急切中便欲摆脱身边的缠斗,回来保护高桂,谁知,她虽然师出名门,武功高过那些人甚多,临敌经验却是匮乏,手臂上登时负伤,反而陷入了围攻。 而这边高桂也是一样,他手中的匕首比判官笔要短得多了,才与人家接近,立时便被一笔拍中手臂,手臂一痛,匕首坠地,还好内气立即运转过来,抵消了对方内力所伤。老者见他内力在自己之上,但招数却似是没有套路,不由得大喜,左手判官笔交到右手,伸手便抓他肩井,意欲将他生擒。哪知高桂却是受了自己一拍却仍有余力反击,被高桂手忙脚乱地乱打一通,击中手臂,“喀”一声,骨头竟是断了。老者骇然退后,捂着断臂连退三四步。这时,蕊初也已占到了上风,成功脱离他们的包围,守在高桂身边,关切道:“小宝,你怎么了?有没有受伤?” 高桂手上被判官笔打中,疼得眼泪星子都溢出来了,可是在女人面前却是不能示弱的,歪着嘴道:“没有,那个老家伙怎么伤得了我?” 那老者手臂骨已断,退在一旁,呼喝了一声,他手下众人齐往他身后挤去,迅速之极地排成一个方阵。这些人只几个箭步,便各自站定了方位,十余人既不推拥,亦无碰撞,足见平日习练有素,在这件事上着实花过了不少功夫。 那老者单手举起判官笔,高声叫道:“洪教主万年不老,永享仙福,寿与天齐!” 那十余汉子一齐举起兵刃,大呼:“洪教主寿与天齐,寿与天齐!” 声震屋瓦,状若颠狂。 高桂见他们仿佛跳大神一般,立时猜到这些人要做什么,不屑笑道:“洪安通若是万年不老,只怕你们的豹胎易筋丸还要吃很多年了。” 他却不知,这些人职位低微,根本没资格吃这半毒半药的药丸。 那老者脸上变色,说道:“你也知道神龙教的名头!” 高举右手,又呼:“洪教主神通广大,我教战无不胜,攻无不克,无坚不摧,无敌不破。敌人望风披靡,逃之夭夭。” 高桂大叫道:“吵死了,你们以为唱歌跳舞就能打败我么?连满洲第一勇士鳌拜都是我手下败将,你们别妄想了!” 高桂再一次提到自己是灭了鳌拜的小桂子,就是说给此间主人听的,刚才自己打得不亦乐乎,他们却还不出来,高桂也知道那些神龙岛的家伙有一套自我催眠的战法,他们还不现身,只怕打他们不过,我高桂好歹数十万身家,老婆无数,就这么英年早逝,实在可惜。 却听那老者和众人越念越快,已不再是那老者念的一句,众人跟一句,而是十余人一齐念诵:“洪教主神通护佑,众弟子勇气百倍,以一当百,以百当万,洪教主神目如电,烛照四方。我弟子杀敌护教,洪教主亲加提拔,升任圣职。我教弟子护教而死,同升天堂!” 突然间纵声大呼,疾冲而出。 蕊初将那夺来的朴刀横在胸前,凛然道:“小宝你跟在我身后!” 娇喝一声,已冲入战阵,高桂虽有强横内力,却从未与人动过手,迎着头皮,拣起自己的匕首,亦步亦趋尾随其后。 可是这些人在这顷刻间,竟然武功大进,钢刀砍杀,短枪刺到,都比先前劲力加了数倍,如痴如狂,兵刃乱砍乱杀。不数合间,蕊初已被磕飞了兵器,刀剑架在颈上,高桂杀了一人后,也被人绊倒,一只大脚丫子踩了下来,登时动弹不得。 高桂骇然,不知蕊初怎样,急得大叫:“蕊初,你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蕊初见他语带关怀,心头感动,颤声道:“我没事。” 那老者走上前来,接连出指,点了二人身上穴道。众汉子齐呼:“洪教主神通广大,寿与天齐,寿与天齐!” 呼喊完毕,突然一齐坐倒,刀枪剑戟乒乒乓乓掉了一地,各人额头汗水有如泉涌,呼呼喘气,显得疲累不堪。这一战不到一盏茶时分便分胜败,这些人却如激斗了好几个时辰一般。 高桂心中叫苦,暗暗骂道:“这些个老寡妇大寡妇小寡妇,居然还不出来帮忙!都内分泌失调了么?” 那老者坐在椅上闭目养神,过了好一会才站起身来,抹去了额头汗水,在大厅上走来走去,又过了好一会,他手下众人纷纷站起。老者走到高桂面前,喝道:“你们跟著我念!听好了,我念一句,你们跟一句。洪教主神通广大,寿与天齐!” 高桂听得好笑,道:“你们有毛病么?念这个干什么?念了有免费的麦当劳吃么?” (第二期鹿鼎30-39章,请大家将会员名和订阅记录截图发给石头,邮箱 ) 第40章 鬼屋(三) 那老者见他不但不跟着自己念,反而嬉皮笑脸,怒而举起判官笔,在他额头一击,“咚”地一声,高桂前额登时肿起。老者骂道:“你念是不念?” 高桂吃了亏,哪还敢不念,忙道:“念!我念便是!洪教主神通广大,寿与天齐,永享仙福。洪教主战无不胜,胜无不战,洪教主攻无不克,克无不攻。非常好吃巨无霸,茄汁薯条汉堡包,起司蕃茄加芝麻,人人吃了笑哈哈。” 高桂念得极快,顺便将以前吃麦当劳免费汉堡的绕口令给忽悠了出来,那老者却是没听出来,见他念得畅快利索,哈哈大笑,赞道:“好!你念得不错!” 他走到蕊初身前,摸了摸她下巴,道:“唔,小妞儿武功不错,相貌也美,乖乖跟我念罢。” 蕊初将头一扭,道:“不念!” 那老者举起判官笔欲待击下,烛光下见到她娇美的面庞,心有不忍,将笔尖对准了她面颊,大声道:“你念不念?你再说一句不念,我便在你脸蛋上连划三笔。” 蕊初倔强不念,但世间女子,不论美丑哪个不爱惜自己容貌的?这“不念”二字,却也不敢出口。老者又道:“到底念不念?” 高桂道:“我代她念罢,包管比她自己念得还要好听。” 那老者道:“谁要你代?” 提起判官笔,在蕊初肩头一击。蕊初痛得啊的一声,叫了出来。 忽有一人笑道:“章三爷,这妞儿倘若不念,咱们便剥她衣衫。” 余人齐叫:“妙极,妙极!这主意不错。” 高桂忍不住火冒三丈,叫道:“我操你们祖宗七十八代!你们谁敢动他一根汗毛,老子带兵平了你们神龙岛!老子说到做到!洪安通若是敢惹我,老子叫他老屁眼开花,叫几百个又老又丑的叫花婆子跟他睡觉!” 众人见他提到洪教主名讳,都是惊得呆了,一齐瞧向姓章的老头,等待他拿主意。章老头之前便听他提到过洪教主,现下终是想了起来,心中犹豫,不知这人跟洪教主有什么瓜葛,居然知道他的名讳! 迟疑片刻,老者道:“你怎么知道我们洪教主的?” 高桂嘿嘿一笑,道:“老子什么不知道的,何止是洪教主,胖头陀瘦头陀还有陆高轩,我又有哪个不认识了?” 说到这里,心中不禁惊疑,他们这些人明显是不入流的小角色,怎么会远远地来到京城附近来捉自己呢?高桂登时想到宫里的假太后,心中遍体生寒,我跟她不是很好么?她又为什么在这里布置了人来杀我?难道她知道了我不是教主夫人的亲戚了? 高桂越想越是惊奇,神龙岛距离北京城可不是一个月两个月能来回的,即便是她派人回去查问,也不可能这么快戳穿我的牛皮,究竟是哪里出了纰漏?想到这里,高桂劈头问道:“老头,是毛东珠派你来捉我的么?” 老头面色一变,道:“你跟我来!” 高桂毫无惧色,跟着老者走进一个房间,老者关上门,道:“你说,你为何对我们神龙教如此熟悉?你究竟是谁?” 高桂笑道:“我的身份岂能泄露给你这身份卑微的人能知道?有些事,你还是别知道为好,不然对你没什么好处。” 他在皇宫中住得久了,整日不是对着皇帝,就是对着亲王大臣,知道泄露机密乃是朝廷中宫中的大忌,重则抄家杀头,轻则永无进身的机会,因此人人都是神神密密,鬼鬼祟祟,显得高深莫测,表面上却装得本人甚么都知道,不过不便跟你说而已。他将这番伎俩用在那姓章老者身上,果然立竿见影,当场见效。江湖上帮会教派之中,上给统御部属,所用方法与朝廷亦无二致,所分别者只不过在精粗隐显。 老者惊疑不定,道:“你不说也罢,那你去五台山做什么?” 高桂笑道:“你又为什么来捉我?” 老者对他忌惮不已,见什么也问不到,不禁着恼,高桂见他憋得难受,心中有些不忍,便道:“其实你真的什么都不要知道,你今天也杀不了我,你若真杀了我,其实你也就离死不远了。神龙教正值新老交替之际,这些,你应当知道吧?出了什么乱子,只怕谁也救你不得。不如你走吧,无论你替哪个效力,暂时别出来了,待教中大事定了,你再出来便是。” 老者哪里知道什么神龙教中的机密事件?他年纪虽大,不过是外围人员,只是,教主夫人大力提拔新人,这是瞒不了人的,听高桂这么说,再无怀疑,当下便道:“好,我便听你的,就当没见过你。” 他做事果断,既已下定决心,一刻也不停留,解开高桂穴道,推门而出。 高桂跟在老者后头,正想着庄家的人什么时候才出来,猛听得老者一声大叫:“你们都到哪里去了?” 高桂心叫来了,加紧几步,只见原本坐满了人的大厅竟然一个人都不见了,老者面无人色,惊惶望向高桂,道:“人……人都不见了……这鬼屋果然有些名堂!” 他左手扶桌,那桌子格格颤动,高桂心中好笑,面上却是装作害怕,道:“难道……难道他们都被鬼捉去了么?” 老者颤声道:“我也不知。” 想了想,走到一间房门前,退开门来找,却是开一间便没人在,再开再无,直到开到第五间时,忽然远处听到几下女子哭泣之声。 老者愈加害怕,当下想也不想,朝着大门夺路而逃,再不理会其他人。 高桂目送他头也不回地离开,摇晃着脑袋,回到大厅坐下,镇定自若地跷起二郎腿。 一阵阴风忽然吹来,大厅上的火把登时熄灭,伸手不见五指。高桂虽然知道没有鬼,但到处黑乎乎的,仍是不免有些惧怕,提高声音叫道:“喂,我说,各位大娘大婶,大姨大姐,行了吧?他们人都走了,别装神弄鬼了,有什么要对我说的,尽管说便是。” 第41章 粉香处弱态伶仃 一阵冷风从门外卷进,带着一片急雨,高桂不由得打了个寒噤,黑暗中,只觉大厅之中已是多出一条人影来,高桂笑道:“尊驾武功高强,小宝佩服,你们是不是点个蜡烛啊?黑灯瞎火的,别磕着碰着就不好了。” 那人不答,在黑暗中冷冷地注视着他。高桂又道:“我那同伴呢?她胆子小,你们别吓着她了。” 那人仍是不答,高桂一人说话,倍感无趣,忽然心中一动,道:“既然你不爱说话,那我就给你讲个故事吧。” 也不等那人说话,道:“有一对夫妇,平时总吵架,一次两人又吵起来,丈夫一怒之下将妻子杀了,然后把她的尸体埋在了后院子里.过了几天,男的觉得很奇怪,为什么这几天孩子都没有见到妈妈却问也不问自己呢?于是有一天他就问孩子,‘这几天你妈妈不在家,你怎么一点也不着急呢?’孩子答道‘我觉得好奇怪啊,为什么爸爸你这几天一直背着妈妈呢?’……” 说到这里,高桂竖起了耳朵听大厅中的动静。 “你为何一点也不怕?” 那人终于开口说话了,是个女声,听上去不像是年轻姑娘,却也不算老,声音冷冷的,“你不单不怕,反倒说鬼故事来吓我?” 高桂嘿嘿笑道:“那不是看你不说话么?你们装神弄鬼吓唬小孩子,那我就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了,大家彼此彼此。” 那人哼了一声,道:“我问你,朝中做大官的鳌拜,真的是你杀的么?” 高桂笑道:“当然是我杀的!这等乱臣贼子,祸国殃民,不知枉杀了多少好人,本少爷白刀子进,红刀子出,不知杀得有多过瘾。” 那人默不作声,呆立良久,道:“你的内功很强,却是不懂武功,你怎么杀的鳌拜?” 高桂道:“自然是用我的宝贝小刀了!” 说着从靴筒里取了匕首出来,随手一刀将身边一张桌子角给切了下来,道:“怎样?是否很锋利?别说鳌拜只是个血肉之躯,就算他是变形金刚擎天柱也要玩完。” 那人也不问他变形金刚是什么,转身便离去。 高桂双目早已适应了黑暗,看到她离开,也不说话,自顾自坐了下来,拿着削铁如泥的匕首在桌上划来划去,无聊之极。 过得许久,忽然间远处出现了一团亮光,缓缓移近,高桂不知那人是否双儿,屏住了呼吸,心中充满了期待,那团亮火越移越近,却是一盏灯笼,提着灯笼的是个身穿白衣的女子,走到近处时,只见一个大约十四五岁年纪,头挽双鬟少女笑嘻嘻的望着自己。 那张雪白脸庞,眉弯嘴小,笑靥如花,清丽无伦。高桂不由得看得呆了。心道:这便是双儿了么?果然是个小美人胚子…… 那少女见他瞧着自己发呆,笑道:“你怎么了?她们都说你胆子大得异于常人,原来只是个呆子。” 高桂尴尬一笑,道:“我哪里是呆子了?我是见这远近闻名的鬼屋里居然有个这么漂亮的小女鬼,觉得好奇罢了。” 少女眉目如画,咯咯笑道:“我可不是女鬼。” 高桂正色道:“不错不错,哪能有这么漂亮的女鬼了?如果真有,天底下的男人都要争先恐后去跳河争当小鬼了。” 少女奇道:“为什么都要跳河?” 高桂道:“自然是要跳河的,要不然跳海吧,总之,我是第一个要去的,抢在所有好色鬼的前头,不能让他们把你抢了去。” 少女面色微红,嗔道:“你这人油嘴滑舌,没个正经。” 高桂嘿嘿一笑,见这少女和蔼可亲,比之方怡,沐剑屏,多了几分令人亲近之意,何况她说的是一口江南口音,比之方怡和沐剑屏的云南话又好听得多,当下问道:“姑娘你叫什么名字?” 少女道:“我叫双儿,一双的双。” 高桂心花怒放,笑道:“很好听的名字,一双鞋儿还是一双臭袜子呢?” 双儿笑道:“臭袜也好,香鞋也好,由你说罢。桂相公,你身上湿淋淋的,一事实上很不舒服,请到那边去换干衣服。就只一件事为难,你可别见怪。” 高桂略一怔,随即道:“你是否要说,你这里没有男人的衣服?” 双儿奇道:“你……你怎么知道?” 高桂笑道:“我自然是知道的。” 双儿那双黑亮的眼珠子骨碌碌转动,神情中充满了好奇。见高桂高深莫测地笑着,似乎不想说,提起灯笼,道:“请这边来。” 高桂闻着她身上散发出来的幽香,想到这双儿即将成为自己的贴身丫环,欢喜无限。跟着她走过一条黑沉沉的走廊,来到一间房中,点亮了桌上蜡烛。那房中只一桌一床,陈设简单,却十分干净,床上铺着被褥。双儿笑道:“你是爷们,穿女子衣物只怕不妥。” 说着将棉被揭开一角,放下了帐子,道:“桂相公,你在床上除下衣衫,抛出来给我。我去给你熨干。” 高桂依言跳入床中,除下衣裤,钻入被窝,将衣裤抛到帐外。双儿接住了,走向门口,说道:“我去拿点心。你爱吃甜粽,还是咸粽?” 高桂笑道:“肚里饿得咕咕叫,就是泥沙粽子,也吃他三只。” 双儿咯咯一笑,径自去了。 高桂赤条条地躺在床上,百无聊赖,忽地想起蕊初,若是蕊初在便好了,一床一被,暖和得紧,心中又想,若是蕊初和双儿两个一左一右相陪,岂不更是快活?左边摸一下,右边再捏一把,哈哈,神仙也没这么快活哩。 无耻地YY了一把,忽然闻到一阵肉香和糖香。双儿双手端了木盘,用手臂掠开帐子。见碟子中放着四只剥开的粽子,个个小巧玲珑,可爱得紧,不由得食欲大起,也顾不得要左拥右抱了,拿起筷子便吃,这粽子米软馅美,入口甘香,高桂吃得险些将舌头也吞了下去。 吃了两只,高桂笑道:“这粽子不错,好吃得紧,是你做的么?” 双儿摇头道:“是双儿包的,馅料却是三少奶奶调制的。” 高桂赞道:“我说怎么这般好吃,原来是双儿你包的,怪不得了。” 双儿问道:“怪不得什么?” 高桂道:“人家说秀色可餐,你这么美,包出来的粽子也特别好吃些。” 双儿笑道:“你慢慢吃。我去给你烫衣服。” 高桂点头,伸出筷子又叉了一只,放入嘴里。 吃完第三只时,听得嗤嗤声响,却是双儿拿了一只入着红炭的熨斗来,将创始的衣裤摊在桌上,一面熨衫,一面相陪。高桂见烛光之下,双儿容貌秀丽,说不出的温婉可爱,不由得痴了。 双儿见他不说话,头也不抬,问道:“你为什么不说话?” 高桂仿佛好梦惊醒,道:“我在想,你这么乖,将来谁娶了你做老婆,一定很幸福。” 双儿脸儿一红,不说话了,只顾低着头熨衣服。高桂心中忐忑,道:“你……你生气了么?” 双儿一笑,道:“我只是个小丫头,我谁也不嫁,伺候三少奶奶。” 高桂摇头晃脑道:“可惜可惜。” 双儿知道若是自己接口,他又要说些叫人脸红的话,便不再作声。高桂逗了她几回,她只是冲着自己笑笑。过了一顿饭的工夫,双儿将熨干了的衣裤递入帐中,高桂穿起了下床。双儿帮着他扣衣钮,又取出一只小木梳,替他梳了头发,编结辫子。高桂闻到她身上淡淡的幽香,心下大乐。 “你身上好香啊,你是用什么洗澡的?” 高桂嘻嘻笑道。双儿登时闹了个大红脸,道:“桂相公专门喜欢笑话人,我是小丫头,又不能用花瓣洗澡,哪里来的香味呢?” 高桂笑道:“以后我买一屋子花瓣,兰花菊花玫瑰花,你天天洗便是,可别跟我客气。” 双儿道:“桂相公人真好。” 高桂道:“我还没做到呢,又有什么好了?” 说话之间,结好了辫子。双儿道:“我不会结爷儿们辫子,不知结得对不对?” 高桂将辫子拿到胸前一看,赞道:“好极了。我最不爱结辫子,你天天能帮我结辫子就好了。” 他哪里是不爱结辫子,分明是不会,在宫里都是叫小太监结的。 双儿道:“我可没这福气。你是大英雄。我今天给你结一次辫子,已经前世修到的了。” 高桂心道,你们家的三少奶已经内定了要将你送给我,以后不用前世去修了。口中却道:“有你这么漂漂亮亮的小美女帮我结辫子,我才是前世做了天大的好事,没准我前世救了王母娘娘的小情人,王母娘娘见我长得这么人见人爱,花见花开,自然是要给我配一个又漂亮又温柔的小丫头的。” 双儿脸上更红,低声道:“我说的是真心话,你却拿人家取笑。” 高桂道:“没有,没有,我说的也是真心话。” 双儿微微一笑,说道:“三少奶说,桂相公要是愿意,请你劳驾到后堂坐坐。” 高桂知道,这是要聆讯了,聆讯完毕,送个小美人压惊。心中欣喜若狂,迫不及待地跳了起来,拉着双儿的小手便行。 第42章 一枝红艳露凝香 随双儿来到后堂一间小花厅之中,坐下来,双儿送上一碗热茶,高桂象征性地饮了两口,过了一会儿,只听得步声轻缓,板壁后走出一个全身缟素的少妇,说道:“桂公公一路辛苦了。” 说着深深万福,礼数甚是恭敬。 高桂还礼道:“不敢当。” 那少妇道:“桂相公请上座。” 高桂见这少妇约莫二十六七岁年纪,不施脂粉,脸色苍白,双眼红红地,显是刚哭泣过来,看来是心伤亡夫了,点头道:“多谢三少奶奶。” 侧着身子在椅子上坐下。 庄夫人道:“亡夫姓庄,三少奶的称呼可不敢当,桂相公手刃奸相鳌拜的经过,能跟小女子一说吗?” 高桂知道这庄夫人虽是女流,很多事都知道,当下便将康熙如何下令擒拿,鳌拜如何反抗,众小监如何一拥而上,却给他杀死数人,自己如何用香炉灰迷了他眼这才擒住等情说了,只是康熙拔刀伤他,却说作自己冷不防在鳌拜背上狠狠刺了一刀。他小时候看金庸大师的鹿鼎记看得最多的也就是这一段了,韦小宝误打误撞结识了小皇帝,两个少年比武、杀鳌拜的故事,高桂往往瞧了心潮澎湃,既羡慕韦小宝能够和皇帝交朋友,又忍不住为他们携手对付满洲第一勇士鳌拜的莽撞之举担忧,是以,对这段故事的细节,他是再清楚也没有了,种种细微曲折之处,说得甚是详尽,再加些添油加醋,听他说这故事,只怕比他当时擒拿鳌拜,还多了几分惊心动魄。 庄夫人不发一言,默默倾听,听到韦小宝如何撒香炉灰迷住鳌拜眼睛,刀刺其背,搬铜香炉砸头而将他擒住,不由得轻轻吁了口气。庄夫人道:“原来是这样的。外这传闻,那也不尽不实得很,说什么桂相公武功了得,跟鳌拜大战三百回合,使了绝招将他制伏。想那鳌拜号称‘满洲第一勇士’,桂相公武功再高,终究年纪还小。” 高桂笑道:“我虽然空有一身内力,对武功却是一窍不通,当真打架,就不一百个小桂子,也不是这奸贼的对手。” 庄夫人笑道:“适才你与那老头相斗,你虽然内力精湛,却是不懂得武功技巧,是了,你小小年纪,又怎会身怀这等精深的内力呢?” 高桂对此也是茫然无知,对师父尚可说是吃了“欢乐烈女吟”不知怎么就突然有了内力了,但对着这恬静淡雅的庄夫人,饶是高桂脸皮再厚也说不出来了。高桂支吾道:“其实,不瞒庄夫人,其实,我这内力也来得莫名其妙,直到现在我也懵懵懂懂的。” 庄夫人却以为高桂是不愿相告,淡然一笑,道:“桂相公不肯说也无妨,倒是我唐突了。” 高桂心中忽然闪过一丝光亮,沉吟片刻,道:“庄夫人,可不是我不愿说,好罢,庄夫人,其实我知道庄夫人是高手,正好我也想知道自己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为何好好的突然就有了内力,希望庄夫人能教我。” 庄夫人微笑道:“高手可不敢当,不过,桂相公既是我们庄家的恩人,能帮到桂相公的,我也不会推辞。” 高桂点了点头,道:“在下左胸口有一块胎记,比铜钱略大,乃是与生俱来的,也就是这个地方,前次因为误食药物,左胸口就有种能量,有点像是气旋,然后,丹田那里也有个气旋,两处气流互通,你来我往,我起先不知是何缘故,后来听师父说,我才知道我居然有了内力,庄夫人,你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么?” 庄夫人面露惊色,道:“内功修习,天资不够者,终其一生也不能有所寸进,即便是天生习武奇才,也须多年苦修,甚至是数十年的勤力,桂相公却能一夜之间拥有,若非亲眼得见,我几乎以为桂相公是在说故事。” 说着,沉吟良久,伸出手去,指着高桂手腕道:“桂相公不介意吧?” 高桂一愣,不知庄夫人要做什么,双儿在旁解释道:“三少奶奶是要看看你的内功底子,不妨事的。” 高桂微微一笑,伸出手来,道:“庄夫人请看。” 庄夫人淡淡一笑,伸手按住他脉门,过得不久,双眉紧皱,随即露出惊讶的神色,高桂见她面色时红时白,不由得心中忐忑,却也不敢随意发问,以免影响到她的判断。这几日来,高桂不是没想过自己身上发生的变化,自打有了这内气,这腰也不酸啦,背也不疼啦腿脚也利索啦,上楼也有劲啦…… 高桂知道,这古代的神功妙法可不是一般人能学得会的,武侠电影里面,那些武功高强的人,那是越老越厉害,而自己突然之间得来的内功,却好像是在做梦,那么的不真实,如果照师父和庄夫人所说,空有一身内力却不知使用之法也是枉然,若是要像书里电视里那样冬练三九,夏练三伏去学习什么降龙十八掌、如来神掌的话,只怕是辛苦得很了,就不知是不是有种简单的法门,能一练之下就盖世无敌的?好像令狐冲的那种神奇的剑法!以无招胜有招,乱打乱砍也能天下无敌! 正想着,庄夫人已收回手去,高桂问道:“庄夫人,怎样?我这内功很厉害么?” 庄夫人笑道:“何止是厉害,我虽然武功不高,但多少也知道些,各家各派都有各自的修习法门,内功虽然各家有各家的不同,但大同小异,像桂相公这样的内功,我却是从未见过,内力充沛,且持续不断,不需要像我们这些人一样去运行周天来达到修炼的目的,基本上,就是属于你吃饭睡觉,一天十二个时辰都在练功,不出十年,天下间没有人能超过你的修为。” 说到这里,庄夫人神情中充满着羡慕和妒忌。 高桂发着愣,不知道这有什么好羡慕的,她刚才也说得很清楚了,十年后,自己就是天下间内功修为最高的人了,可是,内功修为最高又有多少用处呢?自己现在就已经很牛叉了啊,还不是连一个神龙教末流的小角色也打不过?内功修为,又不是武功…… “多谢庄夫人为小子解惑,庄夫人辛苦了。” 高桂拱手施礼,神情中却无半分喜悦。 庄夫人笑道:“实在是没帮上什么忙,真是抱歉。哦,桂相公没能当场将鳌拜格杀,后来鳌拜又是怎么死的?” 高桂知道这庄夫人乃是这庄子里的头号人物,精明得很,便将如何康熙派他去察看鳌拜,如何碰到天地会来攻打康亲王府,自己如何错认了来人是鳌拜部属,如何奋身钻入囚室,杀了鳌拜等情一一说了,最后说道:“这些人原来是鳌拜的对头,是天地会青木堂的英雄好汉。他们见我杀了鳌拜,居然对我十分客气,说替他们报了大仇。” 庄夫人点头道:“桂相公所以得蒙陈总舵主收为弟子,又当了天地会青木堂香主,原来都由于此。” 高桂心想:“你都知道了,还问我干什么?” 话问得差不多了,庄夫人道:“天色已晚,今日这场雨怕是不会停了,桂相公,我让双儿给你安排一间房间,你且安心休息一晚,明日我带你参观我们无名庄。” 高桂心道:你这无名庄有什么好参观的,不过都是灵牌坟墓罢了,口中却说道:“如此甚好。” 庄夫人起身告辞,高桂忽地想起蕊初,问道:“庄夫人,与我一起的同伴现在何处?” 庄夫人神情中透出一丝古怪,笑道:“那个姑娘受了些小伤,不过无碍,双儿你待会儿令桂相公去相见。” 说罢,向韦小宝万福为礼,走进内堂,袅袅而去。 双儿道:“桂相公请跟我来。” 高桂担心蕊初伤势,急急地跟着去了,辗转来到一间房中,一股药香扑鼻而来。 “是小宝么?” 床上一人问道,正是蕊初。 高桂心中一颤,急忙抢上前去,只见蕊初躺在床上,面色稍显苍白,不能下床。高桂急道:“庄夫人不是说小伤么?怎么连床也下不得了?” 回头向双儿投以询问,双儿登时面红过耳,答非所问道:“隔壁便是桂相公房间,双儿先行告退。” 说罢,掩门而去。 高桂奇道:“她怎么了?” 转头向蕊初瞧去,柔声问道:“蕊初你伤势怎样?让我瞧瞧。” 蕊初羞红了脸,微声道:“不用瞧了,不碍事。小宝你也累了,快去歇着吧。” 高桂见她害羞,不由得疑惑,随口道:“怎么了?你脸红什么?该不会是伤在胸口了吧?” 当初方怡也是伤在胸口,自己趁给她疗伤之机,占尽便宜。难道……高桂见蕊初不胜娇羞,心中一动,笑道:“我刚才见你不过是被点了穴道,难道,你……你不会真被伤了胸口了吧?” 蕊初呢喃一声,道:“嗯,不……不小心,被贼人刀口刮了一下,没事了,敷过药了,不流血了。” 高桂嘴角上扬,道:“不成,我不放心,我得看看你伤口……” 蕊初胸前虽伤,手臂还是能动弹的,闻听高桂之言,羞得将被子蒙住脑袋。高桂邪邪地一笑,适才在破庙里没能偷香得手,后来在马车上有惦记着双儿,圈也没圈成,叉也没叉成,现下若还不做点正事,那还算是男人么?高桂将鞋儿一蹬,往床上一坐,两只鞋子飞上了半空。 “我的小初初,来,别怕羞,哥哥可是号称天下第一医胸大国手,无论伤得多重,经过我这医胸大国手一治,担保你的小胸脯比以往更加闭月羞花,美上十倍。” 高桂一边胡吹,一边脱掉了外衣,钻入被中。 蕊初虽然早已对他情有独钟,但毕竟还只是个十五岁的少女,哪里经得起他这般疯言疯语,面如红云,只恨不得床榻之上便有个机关,自己一按之下,把这坏人丢到床底下去。 “你还穿这么多衣服?” 高桂鬼叫一声,道:“这样影响发育,你不知道么?真是一点常识都没有,尤其是你那里受了伤,更要让你那小兔兔呼吸呼吸新鲜空气,这样血液便能畅通……” 说话间,轻手轻脚地将蕊初外裳解开,一对微微颤动的酥胸立时袒露了出来。 “你没穿肚兜么?” 高桂一怔。 蕊初羞不可仰,微声道:“肚……肚兜在破庙……” 高桂大喜,道:“那好极了。” 翻身坐起,将被子褪下,只见蕊初右胸之下一道刀痕,上面敷了绿色药膏,药香便是发自此处。 “还疼么?” 蕊初哪里还能说得出话来,红着脸摇头。 高桂伸手出去,抚上蕊初左胸,轻轻爱抚着,心中感叹着,好大规模啊,不愧是练武之人,弹性十足,手感极佳。比之方怡的还大了些…… “小宝……” 蕊初唤道,声音慵懒无力。 “怎么了?我是在给你诊治呢?听说伤了胸口,会有可能传染,你不希望将来右边的伤传染到左边来吧?” 高桂摇头叹了口气,道:“可惜此处没有消毒工具,这样吧,我用最原始的消毒方法给你治伤吧!” 蕊初道:“什么?” 紧接着,高桂已俯下身去,暖呼呼的嘴巴含住蕊初一粒小樱桃…… “啊……” 蕊初娇躯犹如电流通过,战栗起来。 第43章 收礼还收小双儿 一缕阳光透过房门投射进来,高桂忽然醒来,只见蕊初兀自睡得香甜,昨夜虽然未曾云雨,但直到此刻,她那娇美之中透出些许英气的绝色姿容中,依然红晕未褪。高桂低头在她红嘟嘟的小嘴上蜻蜓点水地亲了一口。 伸手在她光溜溜的身子上轻轻捏了几把,蕊初登时醒来,睁开迷茫的双眸,娇嗔道:“一大早便使坏么?” 高桂嘿嘿笑道:“这便坏了么?昨晚也不知是哪个一直叫着舒服呢?” 蕊初羞恼,举手便打,谁知道却牵动了伤处,嘴里咝咝叫痛,高桂笑道:“没大没小,这是对你敢打老公的惩罚。” 蕊初撅嘴道:“还不是老公呢!” 高桂笑道:“睡也睡过了,还不是么?” 笑闹间,春色无边,门外忽然传来双儿的声音,“桂相公,蕊初姑娘,可起身了么?” 两个打闹着的人儿立时愣住了,面面相觑,蕊初涨红了脸蛋,急道:“这可怎么办?昨晚你在我这里睡了一夜,你本来该是在隔壁睡的啊!这可怎么办?” 高桂漫不在乎地一笑,道:“怕什么?她们问我,我便说是今早不放心你的伤势过来看看的。谁还来查么?” 蕊初道:“可是……可是你明明没有回去的,这下要被人笑话了。” 高桂笑了笑,朝着门外叫道:“你等等,我们马上便起身了。” 门外双儿应道:“三少奶奶在大厅等候两位。” 只说了这一句,双儿便离去。 蕊初气得在高桂腰间拧了一把,道:“你……你说什么……我们马上便起身了?怎么是我们,应该是我才对!这不是告诉人家你也在我房里没起身了么?” 高桂龇牙咧嘴,连连叫痛,道:“是,是,我脑子灌了猪油了,一时失察,说漏了嘴。” 蕊初发了会儿脾气,便催促高桂赶紧起身,高桂笑着穿衣,昨日不曾解发辫,倒也不麻烦,穿罢衣物,见蕊初仍是不起,问道:“你不起来么?” 蕊初摇头道:“我不起来了,你跟她们说……说我伤还未好便是。” 不知想到了什么,脸上绯红一片。 高桂点了点头,冲着蕊初嘻嘻一笑,推门而出。 来到大厅上,只见这里原本昨晚被神龙教人捣得乱七八糟的,现下已是收拾得齐齐整整了,而除了庄夫人外,她的身后还站立着十几个年轻美貌的少女,红衣、蓝衣、白衣、紫衣……人人面目姣好,个个婀娜多姿,高桂不禁一愣,好多美女啊! 有庄夫人在,高桂不敢多看,生怕失礼于人前,向这庄家当家人一拱手,哈哈笑道:“庄夫人早!” 庄夫人笑道:“桂相公,你也早。昨夜睡得可好?” 高桂一愣,怎么这个庄夫人问这个,这不是让本少爷难堪么?那十几个少女一齐掩口偷笑,望着高桂,神色怪异。高桂脸皮虽厚,却也是红了。 庄夫人忽然意识到自己所问不妥,改口道:“桂相公,你先吃早点,吃过之后,我带你四处走走,还有一件东西要送给你的。” 高桂嘿嘿一笑,那件东西不就是伶俐可爱的双儿了么!连连点头,这时,双儿端来一个木托盘,是一晚鸡丝肉茸粥外加两个肉包子。高桂也不客气,坐下便吃,粥的温度刚刚好,也不烫口,显然是主人家算准了时间待粥放凉了些许才送上来的。高桂匆匆吃了,一抹嘴,道:“庄夫人,请你带路。” 庄夫人慈和笑道:“你倒是心急。” 高桂心道,当然心急了,你送这么珍贵的大礼,我能不心急么?口中却道:“不急不急。” 庄夫人站了起来,笑道:“桂相公,请跟我来。” 高桂应了一声,跟在她身后,双儿和那十来个各色服饰的少女也跟了来。 走出这宅院,高桂这才发现这大宅子原来别有洞天,后院大得有些离谱,与后山的树林相连,一直走了许久,尽在林子里穿行,好在有众多美女相陪,倒也不觉寂寞,一直约摸着走了两三里路,庄夫人才在一处小溪前停了下来,回头道:“桂相公,你是我们的大恩人,我们这些老弱妇孺没什么能送给你的。” 高桂笑道:“好说好说。” 庄夫人招呼一个紫衣少女过来,那少女手中捧了一个包袱,正是高桂之物,庄夫人道:“桂相公,你的大恩大德,实难报答,本当好好款待,才是道理。只是孀居之人,颇有不便,大家商议,想些薄礼,聊表寸心,但桂相公行囊丰足,身携巨款,我们乡下地方,又有什么东西是桂相公看得上眼的?至于武功什么的,桂相公地天地会陈总舵主的及门弟子,远胜于我们的一些浅薄功夫,这可委实叫人为难了。” 高桂摇头道:“我杀鳌拜只不过是适逢其会,庄夫人何必客气。” 他想,可不能自己开口去索要双儿,只能等着这个庄夫人送了。口中自然要谦逊几句,不过……高桂忽然心中一动,这庄夫人叫来这十几个妙龄少女是什么意思?刚才路上他便数过了,十二个少女,个个娇艳如花,梅兰菊竹,各有千秋,漂亮得紧,难道庄夫人竟是出手如此大方?要把她们都送了给我么?高桂登时心中砰砰乱跳,若是如此,那也……那也太爽了! 庄夫人又道:“桂相公,你且等等,我们虽是没有金银黄白之物赠送,但有一样东西确是很适合桂相公你,马上便到了。” 高桂一怔,什么意思?什么马上便到了?不是送双儿给我做丫环么?高桂心中登时失落,只是,自己好歹也算是手刃大奸臣的少年英雄,这向人索要女人的事,怎也开不了口的。心头急切,却不好动问,只好依言等待。又见她们一齐围在溪流前,均是紧紧注视着水面,高桂心中叫苦,她们不是要送条大红鲤鱼来庆贺我升官发财吧?那样的话,可就太……太过份了! 等不到一炷香工夫,溪水中央忽然凭空荡起一圈波纹,众女一齐欢呼起来…… 第44章 冰清玉洁并蒂莲 高桂正郁闷着,忽见所有人都指着溪面上欢呼,不禁好奇,也走了过去,双儿跟在他旁边,道:“桂相公小心溪边湿滑。” 高桂微微一笑,这心肠好的小丫头,若是庄夫人不送给自己的话,我便拿钱砸她,砸到她求饶为止!可是又想,不是什么人都喜欢钱这玩意儿的,万一她真不肯送,打也打不过她,难道就这么算了么?高桂心事重重,站在溪边。 渐渐地,高桂的嘴巴张大了。 只见小溪中央忽然咕咚咕咚冒起水泡来,良久,“哗啦”一声,水中冒出一个湿淋淋的脑袋,高桂吓了一跳,怎也不肯相信竟然还会有人能在水底下呆这么长时间的,他站在这里已经有好一阵子了,不说半个时辰,也似乎相差不大了。那人居然可以在水下那么久么?那还是人么? 再见这水中之人,高桂惊愕当场,瞧了瞧身边的双儿,又返回头去瞧了瞧水中人,老天!居然和双儿长得一模一样! “这……这是怎么回事?” 高桂惊奇地向身边的双儿问道。 双儿抿嘴一笑,道:“那是我的孪生姐姐,我们是双生子啊!是不是很像呢?” 高桂几乎合不拢嘴了,老天,金庸大师书里不是这么写的啊!双儿就是双儿,别无分号了!怎么会是一对双胞胎呢? 惊疑间,大双儿已从水中出来,也不说话,走到庄夫人面前,伸出白皙的手掌,低头从口中吐出一粒鹌鹑蛋那么大的白色珠子,道:“三少奶奶,幸不辱命,珊瑚晶已取到。” 庄夫人伸手接过,微笑道:“辛苦你了。” 大双儿抿嘴一笑,朝高桂身边的小双儿挤了挤眼睛。庄夫人走到高桂面前,道:“桂相公,你快将珊瑚晶吞了。” 高桂一怔,道:“吞了?这是什么东西?” 庄夫人笑道:“先别问,快吞了,这东西不能在空气中存放太久,不然就化了。” 见高桂狐疑,庄夫人板脸道:“怎么?你还怕有毒么?” 高桂连连摇头,苦着脸道:“这么大一颗,就这么吞下会不会噎死啊?” 此语一出,两个双儿和十二名少女一齐笑了出声,庄夫人掩嘴一笑,骂道:“调皮!快,入口即化!” 高桂从小害怕吃药,每次生病都是要将药丸研碎了放在橙汁里喝下,既然听到能入口即化,赶紧接了过来,想也不想,往嘴里一放,这东西冰冰凉凉,高桂舌头险些给冻僵了,却是没有如庄夫人所说那样溶化了,正要吐出,忽然发现那颗好像鹌鹑蛋大小的珊瑚晶越来越小,竟是真的化了,一阵冰凉直透心底,舒服之极。 庄夫人笑道:“你知道这珊瑚晶有多珍贵么?尤其对于习武之人来说,不仅能增加十年的功力,还能让皮肤细白,延缓衰老。若非桂相公是我们庄家的大恩人,我们也不会从深潭之中寻了一夜了。” 高桂心道,延缓衰老?我很老么?我们俩也不知谁更需要这玩意儿,十年功力又有何用?对我来说,时而灵光时而哑火,情急之下倒是能发挥丁点作用,可有可无,形同鸡肋。心中所想,却也不能道出,口中却是没口子地称谢,什么再生之德,来世再报之类的话说了一大通。偏偏脸上没一点感激的模样。 庄夫人见他神色,知道他并不在乎珊瑚晶,心中一想,也是,他身上的内功修为早已超过了不止十年二十年了,还要珊瑚晶有用么?而且,他顶多十五岁,似乎不需要延缓衰老。庄夫人不禁气沮,原本她看到高桂身上的银票厚厚一叠,少说数十万两,如此巨款,她生平仅见,一时想不出要用什么来酬谢,便想到这百年难得的宝贝珊瑚晶,谁知人家却是用不上,她此时方才反应过来,不由得踌躇。 忽然,庄夫人发现高桂两只眼睛溜溜地瞧着一对双儿,心中一动,难道这小孩子瞧上了她们两个?庄夫人登时犹豫了,这两个孪生姐妹生得美貌如花不算,大双儿水性极好,人虽调皮些,心地却是不坏,小双儿性情温柔,在武学上却是天赋异禀,庄夫人平时极是疼爱这对姐妹花,虽是下人身份,但庄夫人却是从未把她们当做下人…… 这少年不是太监她是早已知道的,不但是康熙皇帝身边的红人,又是天地会的香主,身份非同小可,她们也到了该谈婚论嫁的年纪了,总不能跟着自己做老姑娘吧,跟着这少年,将来也总是个依靠,想到这里,庄夫人长叹一声,道:“桂相公,你此去途中,只有蕊初姑娘相伴,路程遥远,只怕沿途尚有风波。我再送恩公一件礼物,务请勿却是幸。” 高桂正为此烦恼,听到庄夫人言下之意,似乎有送双儿的苗头,不禁喜出望外,道:“庄夫人,你送什么……什么……” 猛地想起这样似乎太失礼了,干咳了一声,道:“庄夫人,你别太客气了。” 庄夫人轻轻一笑,这少年很有意思,居然还装模作样,摇了摇头,指着大小双儿道:“这两个丫头,跟随我多年,做事也还妥当,我就将她们送了给你,请你带去,此后服侍桂相公。” 高桂又惊又喜,原以为只讨得一个双儿,谁想庄夫人好生大方,居然一送就送一双,买一送一,这可真是好得极了。 “庄夫人,君子不夺人所好,这样……这样不大好吧?” 口中虽拒,心中却是千肯万肯。 庄夫人白了他一眼,这点小聪明还在自己面前显摆,有心耍弄他一番,故作沉吟道:“也是,她们二人毕竟跟随我多年了,就这么跟着你去,我实在是舍不得,那……我看……” 高桂急忙大叫道:“别……庄夫人,送出去的礼物岂有收回之理啊,小子多谢庄夫人。” 高桂生怕庄夫人反悔,急忙板上钉钉。 庄夫人取笑道:“哦?不跟我摆谱了么?” 高桂笑道:“不摆了不摆了,庄夫人放心,我知道你舍不得她们,我向你保证,以后可不会亏待了她们。” 转头向两个双儿瞧去,小双儿娇羞不语,低垂着头,大双儿却是睁着一对黑漆漆的大眼珠子好奇地打量着自己。 庄夫人伸手招呼两个丫头过来,道:“庄夫人道:“你们拜过相公,以后你们俩就是桂相公的人了。” 大双儿小双儿眼圈儿一齐红了,跪在地上向庄夫人磕头,口中叫着:“三少奶奶,我……我们……” 庄夫人温言道:“桂相公少年英雄,年纪轻轻便已扬名天下,你们好好服侍相公。我相信他不会亏待了你们姐妹的。” 两个双儿齐声应道:“是。” 同时转过身来,向高桂盈盈拜倒。 高桂心花怒放,道:“别客气!” 上前一手扶了一个起来,随即打开包袱,取出两串吴应熊孝敬的明珠,笑道:“这算是我的见面礼!” 心中想道,这两串明珠,少说也值得五六千两银子了,吴应熊那个小汉奸,倒是送了两个老婆给我,承他的情,说不得下次去了云南请他喝花酒去。 大小双儿双手接过明珠,道:“多谢相公。” 挂在颈中,珠上流光溢彩,映得两张绝无二致的俏脸更增丽色。却是不知她们两姐妹谁是谁了。 第45章 让我亲一下 山间一晚大雨,将山林间树木洗得青翠欲滴,到处郁郁葱葱,让人从心底感到舒畅,当然,此刻正下山去的高桂更是神清气爽,两个一模一样的姐妹花和娇美中透出几分英气的蕊初乖乖地跟在自己身后,这三个小美人儿,随便走到哪里都能让人走路撞上大树了。 高桂洋洋得意,暗自想道,也就只有我这般玉树临风的翩翩少年英雄才有此福气了。唉,这人呐,有时候太优秀了还是不好,以后要尽量低调些才是。 “快使用双截棍,哼哼哈咿,好色之人切记皮厚无敌,是谁在抓咪咪风生水起。快使用双截棍,哼哼哈兮,快使用双截棍,哼哼哈兮……” “妹妹,桂相公在唱什么呢?好像和尚念经。” 大双儿诧异道。 小双儿赞道:“还不错,和尚念经若是有桂相公这么好听,我便去做和尚去。” 蕊初走在双儿姐妹后面,因为受了伤,并没有多说话,听小双儿说要去当和尚,忍不住道:“你顶多是去做尼姑,怎么做得了和尚?” 三女年纪都差不多,很快便聊得投机,打得火热。说话之间,四人已走到山脚下,但见晴空如洗,万里无尘,高桂回想昨晚大雨之中走向“鬼屋”避雨的狼狈情景,当真大不相同,判若云泥。本欲坐那辆马车,却是怎也找不到了,想来是雨大,马儿自己拉着车跑了。蕊初心疼不已,高桂浑然不在意,笑道:“不过一辆马车罢了,也不值钱,咱们再买一辆又大又舒服的便是。” 随即想道,只买一辆,多了不要,到时本少爷一男三女,左拥右抱还有盈余,行到晚上,说个鬼鞋子的故事,三个小妞儿一齐往本少爷怀里钻,要多过瘾便有多过瘾,哈哈…… 行出数里,来到一个市集,这市集简陋,没有酒馆客店,只好找了家面店,进去打尖。高桂坐下后,大小双儿和蕊初却是站在一旁侍候,不肯坐下。高桂知道她们这是要谨守主仆之分,便笑道:“你们做什么?坐下来一起吃罢。” 小双儿道:“不成,我们怎么能跟相公一桌吃饭?太没规矩啦。” 高桂道:“管他什么规矩不规矩。我说行,就行。等我吃完了你再吃,多耽误时候。” 小双儿道:“相公一吃完,咱们就走。我买些馒头,一面走一面吃就行了,不会耽搁的。” 高桂拿眼睛向蕊初瞧去,蕊初知道这个主人随和,有心坐下,在她们这俩孪生姐妹面前却是不好意思,轻轻摇了摇头,高桂笑道:“我有个怪脾气,一个人吃东西,肚子一定作怪,倘若没人陪着一块吃,待会儿肚子子疼起来,那可有得受了。” 蕊初见他说得有趣,嫣然一笑,正欲劝她们两姐妹坐了,大双儿却是抢先说道:“相公既然要咱们不客气,那我们也就别扭扭捏捏的了。” 顺手拉张长凳,大刺刺地坐在桌前。 高桂朝着大双儿笑道:“不用说,你一定是大双儿了!” 一碗面还只吃得几筷,只见三个西藏喇嘛走进店来,靠街坐了,一叠连声道:“拿面来!拿面来!” 高桂心中一动,这些喇嘛也不知道是否去五台山,这时,一名喇嘛瞥眼见到两个双儿生得一模一样,娇俏美丽,傻了眼,随即又见她们颈中的明珠,左肘撞了撞同伴,努嘴示意。另外两人一见,登时喜容满脸,目不转睛的打量那串珠子。 高桂知道他们在打明珠的主意,不禁好笑,这些人真是不知死,敢在三个母老虎口中拔牙,也不理会,只管吃面,这里人多,这三个贪财喇嘛断然不敢明目张胆过来行劫,果然,直到大家一起吃完,他们也没动静。 高桂取出一块碎银子,叫面店中一名店伙去雇一辆大车,不多时,车夫来了,高桂领着三女扬长而去,走到外边,只见两头骡子套着一辆车,高桂一愣,道:“没有马车么?” 大双儿笑道:“你当这是北京城么?民间哪来那么多马?” 小双儿急忙道:“姐姐,你怎么跟相公说话的?” 大双儿一怔,吐了吐舌头,小声道:“下次不敢了。” 小双儿瞪了姐姐一眼,软语道:“相公,我姐姐不懂规矩,你可别见怪。” 高桂哈哈一笑,道:“小双儿,其实我们虽名为主仆,但我可没打算要你们当婢女,我们年纪也差不多,远行在外,那些规矩就不必去理会了,大伙儿一起,开开心心岂不是好?” 蕊初也道:“是啊,大双儿小双儿,小宝他很随和的,你们若是太拘束了,这一路上便不好玩了。” 高桂大以为然,点头道:“不错不错,我们四个,少年英雄加三个如花似玉的小女侠,一起结伴闯荡江湖,吃香喝辣,大秤分金银,大碗吃酒肉,快活似神仙!” 大双儿噗嗤一笑,道:“相公,你那是占山为王的土匪才说的话哩。” 高桂嘿嘿一笑,先上了骡车,待她们上来后,便招呼车夫开路。一上车,大双儿便道:“相公,刚才在面店里,由三个人似乎不怀好意,不知他们还会不会跟来。” 高桂道:“你瞧出来了?” 大双儿点头。大双儿擅长水底功夫,武功却是差了一大截,不过人却极是精灵,小双儿和蕊初虽然武功高,但毕竟很少出来,没多少见识,江湖险恶,她们却是不知。 高桂笑道:“我看他们定会追来。” 大双儿不服气,道:“可不见得,我们有四个人,他们却只有三个,他们有这胆子么?” 高桂眼珠子一转,道:“我们来打个赌,若是他们追来,便算你输,输了你可要让我亲一下。” 三女脸上一齐红了,大双儿挺起胸,道:“若是他们没追来,你又输什么?” 高桂笑道:“若是我输,便让你亲一下吧!” 蕊初和小双儿一齐掩口而笑,这种怎么都不赔本的买卖只有他才想得出来了。 大双儿红着脸道:“不成不成,你输赢都占便宜,不公平。” 说话间,不知不觉驰出数里,只听得车后马蹄声响,高桂向后张去,果见那三名喇嘛骑马追来,欢声叫道:“哈哈,他们果然追来了,我赢了,大双儿,你可不许耍赖哦。” 三名喇嘛越来越近,大声叫道:“停车,停车!” 骡车又如何跑得过他们的马,车夫勒定骡子。 喇嘛们纵马上前,拦在车前。一人说道:“车上几个娃娃,下车来罢!” 高桂笑道:“几位大师父,你们巴巴地跟来,是看本少爷年少英雄,神武不凡,抢着来拜我做干爹么?” 一喇嘛勃然大怒道:“小娃娃找死!” 大步踏前,一只大手伸了过来,刚刚靠近,只见黄影闪动,那喇嘛飞身而起,跃入半空,向后纵了出去。 高桂见他姿势美妙,说跳便跳,可比自己那半调子轻功要牛叉得多,大声赞道:“好功夫!” 旋即又见他身子急落,却是头下脚上,波的一声响,一颗胖大脑袋冲向泥沼,直陷于胸,双足乱舞。高桂又惊又喜,不知这喇嘛显的一手是什么功夫,难道好像倚天屠龙记里面的那些波斯明教用屁股攻击的怪异乾坤大挪移么? 另外两个喇嘛哇哇乱叫,抢过去抓住他身子,将他从烂泥中拔了出来。那喇嘛满脸都是湿泥,狼狈无比,幸好昨晚一夜大雨,浸得路边一片软泥,这喇嘛才没受伤。 高桂从车上跳了下来,蕊初受了伤,还未痊愈,大双儿便在车中照顾,小双儿站在高桂面前,道:“相公,你还是在车上吧。” 高桂笑道:“不妨不妨,我看你教训这几个脑子里全是猪油的家伙。” 小双儿点了点头,只见三名喇嘛各从腰间拔出钢刀,恶狠狠地扑将上来。小双儿身体快速移动,一个转身腾挪,从车夫手中接过鞭子,向外甩出,卷住了一句喇嘛中手钢刀,鞭子回缩,左手将刀接住,右手又将鞭子甩了出去,一卷之下,将第二名喇嘛手中钢刀也夺了过来。 第三名喇嘛叫声:“啊哟!” 一呆停步。小双儿手中鞭子又已甩出,这次却卷住了他头颈,顺势将他拉到车前,随着接过他手中钢刀。那喇嘛喉头被鞭子勒住,双眼翻白,伸出舌头,满脸登时没半点血色。 余下两名喇嘛分从左右向小双儿攻到,意欲相救同伴。小双儿跃起身来,左足站在车辕,右足连踢,两名喇嘛头上穴道被点,立时晕倒在地。她挥手松开鞭子,那喇嘛已窒息良久,随即昏倒。 车中蕊初吃惊赞道:“大双儿,你妹妹好厉害!” 大双儿笑道:“她的武功可比我强得多了。不过,还有更好玩的,蕊初妹妹你要不要看看?” 蕊初道:“是什么?” 大双儿指着小双儿身旁正得意洋洋的高桂,道:“你看着,一会儿我妹妹一定会亲相公一口。” 蕊初瞪大了两眼,道:“这怎么可能?” 大双儿笑道:“不信你便等着看吧。” 第46章 心灵感应 高桂在一名喇嘛身止踢了一脚,问道:“你们干甚么的?” 那喇嘛兀自昏晕不醒。小双儿在他腰间踢了一脚。那喇嘛一声呻吟,醒了过来。小双儿道:“相公问你们是干甚么的?” 那喇嘛道:“我们……我们是五台山菩萨顶……大文殊寺的喇嘛。” 小双儿皱眉道:“是喇嘛还是蛤蟆!胡说八道,说这等粗话。” 高桂哑然失笑,道:“喇嘛是西藏的和尚。” 小双儿道:“原来你们是和尚。” 在他身上轻轻踢了一脚,道:“是和尚又不剃光头?” 那喇嘛道:“我们是喇嘛,不是和尚。” 小双儿喝道:“什么?你还嘴硬?相公说你是和尚,就是和尚!” 在他腰间“天豁穴”上又踢一脚,那喇嘛直痛到骨髓里去,忍不住大声呼叫,疼痛越来越厉害,叫声也越来越响。另外两名喇嘛悠悠转醒,听到他杀猪般大叫,无不骇然,齐用藏语相询,那喇嘛说了,随即用汉语叫道:“我是和尚,我是和尚,姑娘说……说我是甚么……就是甚么,求求你……快快给我解了穴道。” 小双儿笑道:“姑娘说的不算数,相公说的才算数。相公你说他是什么?” 高桂笑道:“我说他是尼姑!” 那喇嘛实已忍耐不住,忙道:“我是尼姑!我是尼姑!” 高桂和小双儿一齐大笑。车中蕊初和大双儿瞧得实在忍俊不禁,笑得前仰后合,蕊初笑得触动伤口,疼得龇牙咧嘴。 小双儿见他们还算听话,左足在他颈下“气户穴”上轻轻一踢,那喇嘛剧痛立止,兀自不停的叫唤:“我是尼姑!我是尼姑!” 高桂瞧得有趣,蹲下身来,从靴筒里取出匕首来,道:“你们这几个,不守清规戒律,居然见色起意,看到我这三个丫环长得漂亮,想欺负人么?今日遇到本少爷,算你们倒霉,本少爷给你们切了JJ做太监,让你们以后再不能欺负人。” 说着,举起手中匕首,作势欲砍。 那喇嘛吓得面色如土,连连讨饶,道:“好汉爷饶命啊,我……我身上有五十两银子,都孝敬给好汉,求好汉千万别叫我当太监。” 高桂嘻嘻笑道:“你肯做和尚,又肯做尼姑,为何不肯做太监?太监不好么?” 喇嘛连声道:“不好,不好,做了太监,读者会骂会拍砖。求好汉饶命啊!” 高桂见吓他吓得够了,满意地将匕首收起,拍了拍手,双手叉腰,道:“好吧,看你这么乖,本少爷心肠好,就放了你们,都给老子滚吧!” 其时,满洲人祟信喇嘛,皇宫中做法事,定是请喇嘛拜忏诵经。皇室如此,一般王公亲贵更加不必说了,是以颇有些不守清规的喇嘛在京里横行不法,高桂恫吓一番,图个好玩罢了,倒并不是想真个儿要了他们性命。小双儿见主人下令,让开一条路去,那三名喇嘛爷爷奶奶地叫个不停,仓惶逃遁。 高桂做了会英雄好汉,心中得意非凡,向小双儿一招手,道:“我们走吧。” 小双儿点了点头,将夺来的戒刀丢在地上,向高桂走了过来。 便在此时,小双儿忽然惊慌叫道:“姐姐,你做什么?” 小双儿乳燕投林,撞在高桂身上,高桂一个趔趄,被她撞倒在地,正惊疑间,小双儿整个身子都压了上来,红润润的小嘴在高桂脸上一吻。 高桂惊得呆了,小双儿那么老实的一个人,怎么今天失心疯了?竟然如此豪放,大庭广众之下,居然……居然推倒本少爷?难道……难道本少爷刚才王八之气外泄?还是人品爆发? “姐姐!” 小双儿扑倒高桂之后,身子立时弹了起来,满面通红地朝着骡车冲去。 高桂兀自沉醉在刚才那香艳一吻当中,脑子晕晕的,茫然坐起,只见小双儿怒气冲冲地走到骡车前,和大双儿吵了起来。 “姐姐你……你太过份了!什么不好玩,要玩这个!你……” 小双儿个性柔弱温婉,虽是发怒,却仍是小声细气,眼眶之中,雾气升腾,泪珠儿盈盈欲滴。 大双儿见她这么大反应,不由得后悔不迭,低头赔礼道:“对……对不住,我一时贪玩,下次不敢了。” 小双儿道:“还有下次么?” 大双儿连忙跳下车来,拉着妹妹的手臂,摇来摇去,撒娇道:“没有下次了,没有下次了,其实,我只是想试试咱们的心灵感应还灵不灵,不是有意,不是有意让你……让你那个的。” 蕊初睁大了眼睛,心中诧异,刚才大双儿说,小双儿一定会代替自己亲小宝一下,蕊初怎也不信,谁知竟然是真的。 高桂已走了过来,见大双儿向妹妹软语相求,不禁诧异,这俩姐妹,究竟谁是姐姐谁是妹妹啊? “你……你们在说什么心灵感应?” 小双儿扭头登上车去,腮帮子依旧鼓鼓的,在蕊初身边坐了,头望着前方,向那车夫道:“咱们可以走了。” 高桂在大双儿身边坐下,问道:“刚才是怎么回事?” 大双儿飞快地瞧了妹妹一眼,手掌弯曲,在高桂耳边低声说着什么。高桂眼睛越睁越大,待大双儿说罢,高桂惊呼一声,道:“原来你们俩还有这等本事,了不起,了不起!” 原来,这对姐妹花彼此心灵相通,其中一个心中所想,另一个必定知晓,而大双儿更是能够以自己的想法强加于妹妹身上,指挥妹妹做自己想做的事,虽然只有一瞬的机会,但相反,小双儿却是不能做到,她们在小时候,姐姐便经常使用这个奇特的能力抢妹妹的苹果糕饼吃,长大后,大双儿便极少这么做了,今日突然来这么一下,还是这么大的事,怎不叫小双儿生气? “妹妹。” 大双儿见妹妹沉着一张脸,似是动了真气,跟蕊初换了个位置,坐到小双儿身边,腻声道:“好妹妹,别生气了,我下次再也不捉弄你了,顶多……顶多我让你打一下好了,你可别太用力,轻轻地打一下就好。” 小双儿歪着嘴,哼了一声,脑袋瞧着车窗外,不理不睬。大双儿眼珠一转,嘿嘿一笑,道:“妹妹,你若再不原谅姐姐,那姐姐只好施展咯吱神功来对付你了。” 说着,双手举起,哈着气,不怀好意地伸向小双儿腰间。 小双儿花容失色,急忙叫道:“我原谅你,我原谅你了。” 第47章 怯雨羞云情浓处 车行三十余里后,到了一座大市镇。高桂遣去车夫,赴客店投宿。 高桂向客店老板要四间相邻的上好客房,谁知客店中却是只有两间上房,其他的都是普通房,蕊初道:“小宝,我们不需要住上房的,住普通房便可。” 高桂大摇其头,道:“这怎么行?跟着本少爷,那自然是要吃最好的,住最好的,穿也穿最好的。” 说到穿,高桂想道,这一路不甚太平,接下去的路恐怕也不会太顺畅,她们三个,个个美貌水灵,行走江湖确是不甚方便,高桂便取出银子,命小双儿去购买衣衫改装。他可不敢叫大双儿去,这个姐姐,虽然和小双儿一模一样,却是调皮得多,叫她去买衣衫,只怕买着买着,便不知会不会把自己给买丢了。 转头便向客店老板道:“这样吧,本少爷给你十倍的价钱,你去给我腾出房间去。腾出来的客人我每个再赔他十倍的房钱。快去吧!” 老板瞠目结舌,见过牛叉的,但没见过这么牛叉的,既然有钱赚,年近六旬鬓发斑白的客店老板登时年轻了二十岁,腿脚利索了不知多少倍,转眼便消失在众人眼前。 高桂哈哈一笑,这年头,有钱真他妈的爽! 果然,没过多久,便有骂骂咧咧的客人在店伙的指引下换了房间,在客店老板殷勤的招待下和众目睽睽下,高桂领着两个粉妆玉琢的小姑娘走进了房间。 “哇,那是谁家的公子啊?年纪轻轻就这么了不起,他身边两个小姑娘家好像仙女下凡那么漂亮。” 一个客人吃惊地问道。 另一人不屑地道:“一个小孩子罢了,居然没个大人在身边,江湖险恶,财不外露都不懂,你瞧着,准会有人眼红的。看他们几个小孩怎么应付?” 当先那人说道:“这倒也是。” “那可不见得,你们别小觑了人,说不定那个小孩是练家子也未可知。” 有人发表不同意见。 有人问道:“一个小孩能有多厉害?就算是练家子也强不到哪儿去,只怕用不了两天,就变成人家的肥羊了。” 且不论旁人如何议论,单说高桂领着两个美女上了房间,一进去,高桂便后悔了,干嘛非得要四个房间呢?真失败啊!只要一个房间多好,大被同眠,大闹天宫,高桂连肠子都悔青了。 这房间很大,虽然只是个小镇子上的客店,一个小厅,一个卧房,小厅的四角摆放了一些盆景植物,一面墙上附庸风雅地挂了一张廉价的字画,上面乱七八糟地画着一副山水,画的左下角是两行蚯蚓般的字,高桂好说歹说也算不得是个文盲,却对这上面的字拱手称臣。 大双儿将几个人的包袱放好,便来到高桂房中坐了,蕊初伤势虽然未痊愈,但本身伤得不重,正给高桂整理着床铺,大双儿上前帮忙,不多时便整理完了。高桂笑道:“等小双儿回来,咱们先去大吃一顿。” 等了没多久,小双儿便回了来,取出新买的衣裳一看,全是非常普通的家丁僮仆服饰,高桂皱眉道:“小双儿,你武功高强,办事却是不成。” 小双儿见他不高兴,泫然欲泣道:“相公,我……我怎么了?” 见高桂不太高兴,蕊初和大双儿都拿起衣服左看又瞧,却是没发现有什么不妥。高桂摇头道:“你看看你买的是什么?我说过,我们虽是主仆关系,但那只是暂时的,我把你们当朋友,既然是朋友,你们穿这种衣服算什么?记住,你们都不是婢仆。” 小双儿迷惑地瞧着高桂,大双儿笑道:“傻妹妹,相公他是不要我们穿下人的衣服,他是好意。” 小双儿泪眼婆娑瞧着高桂,楚楚可怜,高桂瞧得心疼,伸手抹去她眼角的泪水,笑道:“好了,咱们去上街了!今天本少爷大发慈悲,你们要什么便买什么,不许跟我客气。” 一番改扮,四个年纪差不多大的翩翩少年出现在街头,个个俊俏风流,虽然不至于引来狂蜂浪蝶,却是招惹了不少大姑娘小媳妇的暗送秋波,可惜神女有心,襄王无梦,一枝枝丘比特之箭纷纷铩羽。 四人逢店必进,买东西又从不还价,喜爱什么便买下,到了最后,不得不雇人推着手推车送回了客栈,瞧着堆满的房间小厅,高桂指着桌上一罐罐的零食蜜饯,一盒盒的干果小食哈哈大笑,道:“这是你们谁买的啊?敢情是准备去开杂食铺子吧?” 三女一齐嗔道:“你不许吃!”…… 逛了一天,大伙儿都累了,四人也不再愿意出去了,叫来店伙送上酒菜,那店伙知道这几位是有钱的主,加劲去临街的大馆子叫了好酒好菜,自然少不了一笔不菲的赏钱。 吃喝已毕,三女各自回房,高桂拉着走在最后的蕊初,悄悄在她耳边道:“我晚上去检查你的伤好了没有。” 蕊初脸上通红,飞也似的逃了。 这四间房相邻,高桂的房间在最东头,依次是大双儿小双儿和蕊初,高桂在房中百无聊赖地瞧了半天的房顶,心痒难熬,辗转反侧,直到夜已深时,这才蹑手蹑脚地向最西头的房间摸去,今夜无月无星,倒是个偷香的良辰,他知道小双儿的武功高,反应也一定比常人敏锐,等摸到蕊初房间,已是用了十几分钟,连脚尖也磨疼了。 轻轻推开房门,高桂暗暗欢喜,蕊初果然乖,没有锁上门,强自按捺快要跳出胸腔的小心肝,高桂推门而入,再以龟速把门给拴上,终于,没弄出声响。 竖起耳朵的高桂轻手轻脚地摸到卧房,黑乎乎地瞧不清楚,险些绊了一跤,摸到床沿时,高桂这才松了一口气,这段路虽然短,却比长征路还漫长,床上毫无动静,高桂正想唤醒蕊初,忽然又觉得还是偷偷地摸上床去比较刺激有趣。 一双魔爪在床上摸了摸,轻车熟路地抚上了裸露的手臂,随即,高桂顺着略有些冰凉的手臂摸了上去,心弦跳动,迅速游走至滑腻腻的胸脯…… “啊!” “啊!” 两声惊呼紧接着叫了出声。 “嘭”高桂飞了出去,胸口剧痛。 卧房亮起了蜡烛,从床上跳下两个人来,一个是小双儿,一个是蕊初。“小双儿,你怎么……怎么会在蕊初房里的?” 高桂瞪圆了眼。 “相公!” “小宝!” 二女一齐叫了起来。 小双儿顾不得身上只穿着亵衣,蹲下身来,饱满的曲线随着这一蹲,尽收高桂眼底,刚才小双儿惊醒过来,一拳击中他前胸,虽然疼痛,却是并无大碍,左胸气旋迅速吸收了那股巨力。 呻吟了一声,高桂心中一动,叫道:“不得了啦,你们……你们快扶我到床上去。” 小双儿急忙去搀扶,二女一左一右,玉容焦急,扶着高桂躺在了床上,高桂“痛苦”地皱着眉头,道:“小……小双儿,你……你怎么会在蕊初房里的?” 小双儿急道:“你……你别说话,我刚才……刚才有没有伤到你?” 说着,手已抚上高桂胸前。 高桂生怕被她发现自己并未受伤,道:“你别碰我,我胸口的骨头好像断了。” 蕊初急道:“小宝你别急,我去找郎中。” 高桂道:“别,不用,这里哪来的好郎中,我……我有个妙方,你们……你们一左一右,对,上床来……” 小双儿和蕊初对视了一眼,同时上得床去。 “你们同时躺下,嗯,别怀疑我的医术,你们还愣着干什么?啊哟,慢点,别让床震动。”…… “嗯,你们把我手臂张开,然后,用头压住,不需要太用力……” 小双儿和蕊初脸上绯红,虽然不知道这算是什么妙方,却还是依言照办。 “喂,左边的是小双儿,右边的是蕊初,我数一二三,你们同时在我脸上亲一下,我马上就能好……哎哟,蕊初,掐我做什么,我是重病号啊!还是小双儿人好,没掐我。” “你……你究竟有没有受伤啊?” 小双儿脸上红扑扑的,男子的气息让她心中慌乱,心如鹿撞。 “当然受了伤了,而且很重,就要不久于人世了……” 高桂面上无比地凝重,心中却是嘿嘿直笑。“啊……” 小双儿惊呼了一声,道,“那……那怎么办?” 眼中泪水盈盈。 “可是,可是你刚才说亲一下就能好……” 小双儿猛地反应过来,娇嗔道:“相公骗我!你根本就没事!” 正要起来,高桂一手一个,将二女搂紧,一左一右,各自亲了一口,笑道:“好香好香。” 小双儿被他偷香得手,哪里还不知道这好色的桂相公在骗她?挣扎欲起,却被他用力搂在怀中,男子身上的体味顺着鼻孔直冲入脑,紧接着,一只怪手已抚上腰间,小双儿全身一颤,登时全身酥软。 高桂一手在小双儿身上作怪,另一只手不忘在蕊初身上来回游弋。 小双儿浑身没了一丝力气,任由那只手在胸前肆意往来穿梭,一颗心儿仿佛要飞上了天去,全身僵硬如冰,又是害怕,又是期待,脑中一片空白…… 忽然,小双儿身上一片冰凉,亵衣在高桂熟练的手下被除去,右边,蕊初已是娇喘连连,上衣未褪,下边的亵裤却是褪到了膝盖,那只手,仿佛带有魔力一般,萋萋芳草地间露水涟涟…… “啊……” 小双儿的嘴被堵上了, 第48章 大双儿也收了罢 一缕晨光透过绛红色的窗格投射在白色纱帐上,微风吹来,纱帐荡起,春光隐现。两张仿佛熟透的苹果般俏丽生辉的脸蛋,星眸微闭,粉腿玉臂交叠着,高桂嘴角上翘,在两张脸蛋上各自亲了一口,跳了起床。 一夜的风流,高桂竟是丝毫不觉得疲乏,反而神采奕奕,神清气爽。体内的内气仿佛更加充沛一般,经脉的跳动,也仿佛更加有力。高桂向前迈出几步,体内内气流转,一种难以用语言来形容的轻盈感立刻带给他不同的感觉。 高桂惊奇地感受着自己的变化,举手投足间,内气乖乖地按照自己的意愿行走着,再不是和以前一样难以把握,难以操纵,这种感觉,有点像是水银,之前的内气在自己操纵下,有时多,有时少,难以控制住,而现在似乎完全不同了。高桂走到厅堂中,四目张望了一下,朝着圆桌走去,举起右掌来,控制着内力一掌拍下,内力随着他的意愿迅速向手掌凝聚而去,“砰……” 地一声,坚实厚重的圆桌立时四分五裂,成为了木片。 “啊!” 高桂一声惊呼,不可思议地瞧着面前的情形,这种只有在武侠片里面看到的情形,居然出现在自己身上,神奇!神奇!这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高桂呆若木鸡,刚才那一掌,让他生出一种攻无不克的强大感觉,高桂激动起来,看着自己已有些红了的手掌。 床上传来“嘤咛”的声音,小双儿和蕊初都被刚才的动静惊醒了。 “小宝,你在做什么?” 蕊初问道。 高桂欣喜若狂地跑了过来,掀开帐子,欢喜道:“蕊初,小双儿,我能控制自己的内力了,我刚才一掌击碎了一张桌子呢!” 蕊初和小双儿惊呼了一声,一齐将被子遮挡住衣衫不整的美好胴体,两张清丽妩媚的脸蛋上绯红一片。高桂哈哈大笑道:“你们怎么啦?我昨天看也看过了,摸也摸过了,不许挡着!” 说罢,伸手揭去她们的被子,在她们俩胸脯上各抓了一把,触手柔软滑腻,蕊初和小双儿齐声娇嗔,一人捉住高桂一只手,将他扯上床来,小双儿伸手点了他胸前的穴道,一床带着香风的被子铺天盖地而来,将他盖了个严实。 “喂,两个好老婆,你们干嘛合起伙来欺负老公?” 高桂叫道。 二女却不理会他,各自红着脸儿穿着衣服,蕊初先下了床,两足甫一落地,秀眉蹙起,“啊哟”一声,小双儿道:“你怎么了?” 蕊初红着脸道:“都怪这个死人。” 小双儿也是处经人事,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下得床来,双腿一软,这才知道蕊初为何叫痛了,二女互望一眼,仿佛心意相通,坐到床沿,一齐伸出手去,在高桂手臂上掐了一把。 “唉哟!” 这两位可都是练家子,小双儿的功夫已灵巧快速为主,蕊初则以狠辣硬功见长,手上的力气非同小可,直掐得高桂叫唤不已。 “别掐了,别掐了!谋杀亲夫啊!” “呼……” 被子掀开,高桂眼前一亮,二女宜嗔宜喜地瞧着自己,蕊初威胁地举起了小拳头,道:“你想死了?叫那么大声,生怕大双儿听不见么?” 小双儿脸上一红,道:“只怕……只怕姐姐她已经知道了……” 蕊初一惊,道:“怎么说?” 小双儿道:“我与姐姐心灵相通,我……我在想些什么,她感同身受……所以,所以她不会不知道……” 蕊初掩口不语,一双黑漆漆的漂亮眼睛睁得大大的。 小双儿越想越是委屈,坐在床沿呜呜地抽泣起来,高桂瞧得心疼,安慰道:“你别哭了,我以后好好待你们,吃香的喝辣的,穿金戴银,宝马奔驰,别墅游泳池……” 忽然意识到自己扯得过了,这个时代,哪来的宝马奔驰啊! 忽然,高桂一眼瞥见脚边的床单上数点梅花,又道:“总之,相信我,我可不是陈世美,我不会负了你们的,如果……如果……大双儿她不反对的话,我自然也不会亏待了她……” 二女怒目圆睁,一齐瞪了过来,蕊初低声喝道:“你这人……你怎么这么贪心?得陇望蜀……” 高桂脸上红也不红,道:“我这是为了大双儿好,怎能算是得陇望蜀呢?昨晚咱们三个那个……那个……蕊初你叫得那么大声,大双儿就算是聋子也被你吵醒了,她一个女孩子家,说不定现在还躲在屋里不肯出来呢!更何况,小双儿……小双儿的声音也不算小……啊哟!” 原来是小双儿肘部在他肚子上顶了一下。 高桂疼得龇牙咧嘴,口中兀自道:“可不是么?小双儿,你和姐姐心灵相通,你昨晚想些什么?难道大双儿会不值得么?她怎么好意思?我这也是对她负责任,不然你叫她以后怎么嫁人?” 事关小双儿的姐姐,蕊初便不好插口了,只有等着她拿主意,小双儿委屈地低下头去,沉吟良久,才道:“那,这件事也是我无法做主的,你若有本事,你自己去和她说好了,我不管。” 高桂奸计得逞,连连点头,心中得意非凡。 三人起了身来,相约着大双儿吃过早饭便启程,那大双儿瞧着妹妹和蕊初时,总是似笑非笑,也瞧不出来是生气还是挪揄,弄得小双儿和蕊初二女躲着她走。这气氛,让高桂摸不着头脑,更是不敢跟大双儿提某种要求。 四人行了多日,来到直晋两省交界。自直隶省阜平县往西,过长城岭,便到龙家关。那龙家关是五台山的东门,石径崎岖,峰峦峻峭,入五台山后第一座寺院是涌泉寺。 高桂问起清凉寺的所在,却原来五台山极大,清凉寺在南台顶与中台顶之间,自涌泉寺前去,路程着实不近。 这晚,高桂和三女在涌泉寺畔的卢家庄投宿,吃了一碗羊肉泡馍,再吃糖果,心想日间在涌泉寺问路,庙里的和尚见自己年纪,神情冷冷不大理睬,不答去清凉的路径,反问:“道路又远又不好走,你去清凉寺干什么?” 一副讨厌模样,倒有七分像是势利市侩的酒店Doorman,见到出手阔绰的客人便如见了肉的苍蝇,见到内地客便躲闪不及。到清凉寺中去见顺治皇帝,只怕挺不容易,须得想个法子才好,难不成非得像韦小宝那样去布施么? 高桂是个没有宗教信仰的人,满天神佛,耶稣天主,他一概不信,那不过是一种信仰,一种心灵上的寄托,高桂不信别个,只信自己的手段,就好像那些善男信女们去庙里求子,高桂就想不通了,求神拜佛作甚?为什么不多找俩老婆造小人呢? 在现时代,和尚是一种职业,没有文凭是当进不了庙的,曾经和他一起混过的一个朋友,他的哥哥就是和尚,白天是和尚,在庙里念经,嘴里叫着清规戒律,到了晚上,穿上花T恤,按摩院、KTV,哪里没有他的身影?高桂瞧不起这样挂羊头卖狗肉的人,是以去布施,高桂不愿意。 想了又想,始终想不出更好的方法,难道……直接冲进去?高桂心中一动,韦小宝做不到直接冲进去,所以要假装送僧衣去接近顺治,可是自己不同啊,好歹也有三个保镖了,而且,本少爷现在也是高人了,刚才那一掌,就算是师父这样的牛人恐怕也比自己强不到哪里去罢! 主意打定,高桂再不啰嗦,高手行事,哪还需要藏头露尾的?瞧瞧天色不早,便在卢家庄休歇一晚。只是这小地方的上房一概简陋得紧,没有像样的地方,当然,高桂再不会那么笨,还去开四间房。那是傻子才做的事,吃一堑长一智,高桂昂然说道:“老板,两间最好的房间。” 第49章 听爱 小地方的上房并不怎样,连张附庸风雅的廉价字画都欠奉,大概算是半星级了,三女跟了他上楼,高桂见她们仿佛躲着自己一般进了另一间房,不满道:“你们想三个人挤一床么?就不怕将床挤塌了?” 也跟着进了去。 大双儿放下随身包裹,脸上似笑非笑,道:“难道你想四人睡一床么?” 高桂心弦一颤,正欲说道:“这是个非常不错的主意呢!” 却见大双儿眼神不善,忍住了没说。改口道:“我没那意思。” 眼珠一转,高桂从身上摸出两粒骰子,走到小厅中桌前,将一个茶盅揭开,里面空空如也,“滴啦啦……” 骰子在茶盅内欢叫。 高桂拍着手掌,道:“大家快来!我有个主意,咱们来掷骰子决定今晚谁跟我睡!” 三女白了他一眼,小双儿和蕊初脸上立时红了,娇嗔起来。大双儿却是怪声怪气道:“你说什么呐,也包括我在内么?” 高桂连叫道:“不是不是,我是让她们俩……” 大双儿嘻嘻一笑,在高桂对面坐了下来,笑道:“这样罢,我来跟你对赌。你的点子若是比我大,我陪你睡!若是我赢了你,你陪我睡!” 高桂和小双儿、蕊初瞠目结舌,这话居然从她嘴里蹦出来,实是惊世骇俗!高桂在怔过之后,立刻心花怒放,豪气干云道:“好!我们赌!” 这不是稳赢不输么!不赌是傻瓜! 大双儿嘴角上翘,笑容透出诡异,举起了茶盅,道:“我先来。” 高桂忽觉她的神情很是有问题,心中不由得打了个突。骰子在茶盅内发出清脆的“乒乒乓乓”声,随着茶盅顿在桌面,大双儿将盖儿揭起,两粒骰子骨碌碌地旋转着,停下来时,一个五点,一个三点,加起来是八点,不算小了。 反正无论输赢,今天都能搞定她了,高桂又是欢喜,又是忐忑,随手丢了个六点下去。小双儿与蕊初面面相觑,不可思议地瞧着她们俩,不知他们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好了,我赢了,你今天陪我,天色不早,跟我走罢!” 大双儿露出妩媚至极的一笑,眼中如欲滴出水来。可高桂却总觉得有些不对劲,这一路,大双儿的脾气他是有些摸得透了的,她这人不同于这个时代的女子,心中有主意,不会人云亦云,甚至对自己这个名义上的主人也不像小双儿和蕊初那么尊敬,仿佛草原上没有被驯服的野马一般,今天她表现反常,高桂不禁有些疑虑起来。 瞧着正反身闩门的婀娜背影,高桂心中突突地跳了起来。 “相公,不早了,你何不去床上去?” 大双儿微微笑道,娇声细语,全然不像是她平素的风格。 高桂硬着头皮,哈哈干笑了两声,走到床前坐了。 大双儿又道:“那天你和我妹妹是怎样做的?是不是先要脱了衣服呢?” 脸上一寒,喝道:“还不快脱!” 高桂吃了一惊,心中惶惶的,不是吧?这大双儿该不会有SM的倾向罢!难道她喜欢皮鞭和滴蜡么?不成不成,那样岂不是夫纲不振了么!…… 墙壁的另一边,蕊初惊奇地望着小双儿,低声道:“你姐姐好生厉害啊!” 小双儿甚为赞同,点头道:“嗯,我也是第一次知道呢!” 只听得隔壁衣衫簌簌之声,蕊初道:“大概是小宝他……小宝他脱了衣服了……” 小双儿脸上露出淡淡红晕。紧接着又听小宝惊叫了一声,道:“喂,喂,大双儿你为什么绑着我……” 小双儿惊道:“姐姐要做什么!该不会是对小宝不利罢?” 蕊初秀眉微蹙,道:“不会吧……” 心中不安,实是不敢确信。 “那……那我们要不要冲过去救人呐!” 小双儿迟疑着道。 “啊……” 正在犹豫之际,只听得高桂在那边发出一声惨叫,小双儿面上变色,大声喊道:“姐姐,我……我是心甘情愿的,你别为难相公!” 脚步声传来,大双儿在隔壁喝道:“你别管!我为你讨回公道呢!放心,姐姐不会要他命的……” 声音渐去,想来是回到床榻去了。 小双儿和蕊初面面相觑,惊疑不定。 片刻之后,高桂又叫了起来。 “啊!你咬我做什么!” “……哼,你欺负我妹妹,我当然要报仇了!” “啊……” 蕊初和小双儿同时打了个寒噤,蕊初道:“你姐姐好凶啊!” 小双儿忧心忡忡道:“但愿……但愿相公不会伤得太重才好。” “哎呀……” 高桂不断地鬼叫着,响彻客店,蕊初和小双儿听得心惊胆战,过了许久,高桂的声音越来越小,然后没了声音。 蕊初疑道:“相公该不会被你姐姐咬……咬死了吧?” 小双儿摇头道:“不会的,我姐姐知道轻重……” 话音刚落,高桂的叫声又响了起来,只是,那声音很可疑,不像是一开始的叫痛声,反而……反而像是充斥着愉悦…… 声音越来越轻微…… “再往下些……” 她们俩共同的相公的声音更是可疑了,二女你瞧瞧我,我瞧瞧你,那边传来的声音哼哼叽叽,不像是疼痛,竟像是……小双儿脸上一红,望向蕊初,那种声音,曾几何时,似乎也从自己嘴里发出过! 过得片刻,高桂的声音消失了,换做大双儿开始叫了起来,那是一种因为要强忍住愉快而发出的声音…… 小双儿惊叫一声,蹬蹬蹬蹬地逃向床榻之上躺下,脸上如火烧云一般,连耳根子都红得透了。蕊初走了过来,在小双儿身旁躺下,笑道:“害得我们还以为会发生什么人间惨剧,原来她们俩……她们俩……” 仿佛给她的话添加注脚一般,大双儿叫了一声足以令天下间所有男人兽血沸腾的吟唱。 两人你来我往,一直叫了大半夜,真可谓是棋逢对手,难分难解,一墙之隔的旖旎春光不足为外人道,而这一边,两个少女彻夜难眠…… 第50章 弥勒佛的肚皮 高桂和大双儿胡闹了一夜,小双儿和蕊初也饱受折磨了一夜,次日直到正午才醒来,三女如今都被高桂收入房中,自然是谁也不须笑话谁了。 四人在龙家关卢家庄停留了一夜,便向清凉寺方向行去。五台山市镇不多,但寺庙却是极多。在后世,五台山与四川峨嵋山、安徽九华山、浙江普陀山共称“中国佛教四大名山”与尼泊尔蓝毗尼花园、印度鹿野苑、菩提伽耶、拘尸那迦并称为世界五大佛教圣地,寺庙又怎么可能少了,过涌泉寺后,经台麓寺、石佛寺、普济寺、古佛寺、金刚寺、白云寺、金灯寺而至灵境寺。当晚在灵境寺借宿一宵,次晨折回向北,到金阁寺后向西数里,便是清凉寺了。 那清凉寺在清凉山之巅,和沿途所见寺庙相比,也不见得如何宏伟,山门破旧,显是年久失修。高桂不禁摇头,顺治帝好歹是个皇帝,他出家,居然选了个这么寒酸的地方,也不怕给皇家丢脸!又想到,顺治出家做了和尚,世间又有几人知晓?即便到了后世,也多是认为其是在端静皇后董鄂妃及爱子相继病亡后,染上天花才驾崩的,虽然他有过皈依佛门的想法,却是在大臣的极力反对下,没能成行,最后因天花致死。哪知,在这个虚幻的世界里,顺治竟然真的出了家,而且还是假装病故后偷偷摸摸来当了和尚的。 高桂叹息着,这顺治还真是个痴情种子,为了女人,看破红尘,唉,他老人家后宫佳丽三千,少了个董鄂妃又算得什么?我就不信了,除了董鄂妃就没了女人了? 知客僧迎了出来,见他们四个衣饰华贵,年纪虽小却气度不凡,当即请进厢房奉茶,入内向方丈禀报。 没等多久,清凉寺方丈澄光来到厢房,与高桂相见,问道:“小施主,来我们这偏僻小庙,不知所为何事?” 高桂早已想好了怎么说,开口道:“我们四个是来拜拜佛,烧烧香,顺便捐些香火钱的,并无他事。” 既然确定了顺治在这里藏着,就没什么客气的,赖在这里便是,书中所述,不用等得太久,便会有喇嘛来捣乱。只等在此坐收渔翁之利便成。 这澄光方丈身材甚高,但骨瘦如柴,双目微闭,一副没精打采的模样,听得高桂说要斋僧供佛,捐献香火,居然毫不动容,淡淡地念了声“阿弥陀佛”道:“五台山上庙宇众多,不知施主为什么路远迢迢的,特地上我们这小庙来礼佛?” 高桂心道:若非顺治老皇帝在这里,你八抬大轿求老子来,老子也不理睬你!口中笑道:“方丈有所不知,我们一路上,从涌泉寺、石佛寺、普济寺、古佛寺这些大大小小的庙里都一一拜了过来,现下只有贵寺没有参拜了。” 澄光淡然,双掌合十道:“施主诚心至此,老衲敬佩。” 他口中说着敬佩,面上实是无丝毫的敬意。“既然如此,请施主稍带片刻,老衲去命人给施主领路。” 说着,头也不回走出厢房。 高桂见这干巴瘦的老和尚半点没把香火钱放在眼里,失落之余,不由得想起小时候虽父母去庐山游览,导游姐姐领着游客到一道观参观,那些道骨仙风的道士们,一本正经地说了一大通云山雾罩的话,处处透出玄机,然后挑出几个据说是和天尊有缘的人,然后面授机宜,被选中的游客无不惊喜莫名,随着道士走入后面,什么也不说,先捐香火罢。一百两百随您心意,不给?鄙视你!再看那貌似是钩子的“游客”一掷千金,花花绿绿的钞票像是糖果纸一般放了进去,你好意思给十块二十? 正回忆着,蕊初在一旁道:“这位禅师是得道高僧。” 高桂瞪圆了两眼,像是不认识蕊初一般,道:“得道……高僧?是得瑟……高僧罢?” 小双儿在旁边扯高桂衣袖,摇头道:“佛门清净地,小宝你别乱说话。” 过得不久,知客僧前来领路,四人跟着知客僧倒出走走瞧瞧,什么释迦佛、文殊、普贤,燃灯佛、毗卢遮那佛、药师佛……林林总总,各具形象,这清凉寺虽小,却也五脏俱全。趁着她们三个虔诚礼佛,每见一佛必跪拜之际,高桂偷偷在弥勒佛的肚子上刻了一只乌龟。 高桂对念着经的和尚看也不看,他知道,顺治是不可能和这些人混在一起的,佛说众生平等,其实不然,若都平等,为什么有人是衣不遮体、食不果腹的乞丐?为什么有人确实生来便含着金勺子的贵族?顺治怎么说也是个过气皇帝,怎么也得超然一些。 陪着她们几个走了一圈,眼看着这小庙快走完了,高桂思虑着怎么找借口再留一留,那澄光和尚却像是幽灵般出现在面前,双掌合十道:“几位施主,参佛已毕,不如趁着天色尚早,便下山去罢。” 高桂笑道:“方丈大师,弟子还未捐献香火呢,怎好就走?” 澄光笑道:“施主虔诚,佛在心中留,未必非要献香火才是礼佛。小庙简陋,不敢多留几位檀越。” 高桂心中不喜,这老秃驴!有钱他都不要,还把财神爷往门外赶,估计他是得了帕金森症了,正欲再找说辞,澄光已是飘然而去,居然不再理会高桂。高桂气得满头是火,几乎就想跟这不识好歹的秃驴打一架。可是却又想,这澄光实是深藏不露,那什么十八罗汉好像就有他在内吧! 高桂一边往外走,一边拖延着时间,不时停下来问那知客僧,这是什么佛,那佛又有些什么来历云云,知客僧倒也不失礼数,有问必答,时间拖了不少去,眼看着没什么问的了,已是走到弥勒佛前,高桂一眼瞥见弥勒佛肚皮上画的乌龟,“惊奇”道:“咿喂,这里有乌龟!” 知客僧大吃一惊,道:“怎么会这样?我昨天打扫时还未见到……” 眼睛向高桂瞧了过来。 高桂道:“你瞧着我做什么?我也是刚刚才见到。” 正在这时,一名僧人匆匆忙忙进来,说道:“师兄,外面有十几名喇嘛要见方丈。” 跟着低声道:“他们身上都带着兵器,磨拳擦掌的,来意不善。” 知客僧皱眉道:“五台山青庙黄庙,自来河水不犯井水,他们来干什么?你去禀报方丈,我出去瞧瞧。” 说着向高桂说道:“少陪!” 快步出去。 高桂在背后叫道:“喂,别走啊,有乌龟咧!” 见他走得远了,嘿嘿直笑,得意非凡。 大双儿靠了过来,一双闪亮的眼睛仿佛会说话一般,道:“该不是你画的罢?” 高桂叫道:“天地良心,我是虔诚的佛教徒,怎会做出这么亵渎神灵之事?” 神情肃穆,庄严宝相。 听得山门外传来一阵喧哗之声,一群人已冲进了大雄宝殿。高桂道:“瞧瞧热闹去。” 拉着身边大小双儿的手,一齐出去。 第51章 清凉钟声 高桂他们到得大殿,只见十几名黄衣喇嘛围住了知客僧,七嘴八舌的乱嚷:“非搜不可,有人亲眼见他来到清凉寺的。” “这是你们不对,干么把人藏了起来?” “乖乖的把人交了出来便罢,否则的话,哼哼!” 高桂知道,这是冲着顺治来的!也不过去,只和众女站在一边瞧热闹。 吵嚷声中,澄光走了出来,缓缓的道:“甚么事?” 高桂见他不疾不徐的模样,仿佛能山崩于前也能面不改色一般,恨不得过去拿脚踹他,妈妈的,最讨厌的就是装逼的人了。 知客僧道:“方丈,他们……” 他“方丈”二字一出口,那些喇嘛便都围到澄光身旁,叫道:“你是方丈?那好极了!”